第三百六十七章 死而后生(2/2)

作者:露尘书名:大明正统 类别:其他小说
道:“我现在不躲了,你却连拿刀的力气也没有了么?”

    杨牧云想攥紧刀柄,可实在无法凝聚起劲气。

    “说句实话,”幽子墓叹了口气,“我实在有些舍不得杀你,可没办法,受人之命,忠人之事,又不得不杀你,你放心,我会看着你慢慢死去,不会让你太痛苦的。”

    杨牧云的嘴张了张,却无法说出话来。瞳仁慢慢变大,幽子墓的身影变得越模糊突然,一点幽光在杨牧云的眼中一闪,那是幽子墓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发绿光的。

    杨牧云的心神一动,用尽全身力气用牙咬破了自己舌尖,“噗——”一口血箭喷向了那两点幽光。

    “呀——”有如夜枭啼叫般一声惨呼,幽子墓伸手捂住了眼,其他幻影也倏然消失。

    杨牧云只觉喉头腰身俱各一松,当下再不迟疑,举刀向幽子墓胸口掷去,幽子墓虽然暂时目不视物,但听风辨位的功夫极高,身子一晃便躲了开去。“刷——”披风一分,一根长长的尖锥自幽子墓袖中飞出,直刺向杨牧云的咽喉,但尖锥的刺端在距离杨牧云咽喉寸许处嘎然而至,再也递不上一分他尖尖的下巴扬了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充满惶惑、恐惧与不甘,他的眼睛睁开了,红红的,却没有了神采,而他的咽喉处,插着一支箭。这一箭是从喉结下擦着锁骨斜斜向上刺入的,并没有直接插入他的咽喉,这一箭出手的部位虽然很低,但却足以致命!

    在这之前幽子墓还在尽情的戏弄着他的对手,认为他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像猫抓老鼠一样,戏弄够了再看他慢慢惨死,可突然之间剧情翻转,死的竟然是他。他现在和他所卑视的人没什么两样,面对死亡也同样会惊慌,会恐惧。

    “你的确有很多机会能杀我,甚至可以令我根本无法还手,但是他却故意将机会错过了,”杨牧云看着他喘息着说道:“你不该如此大意的,你要杀的人就算不如你,但只要没被你杀死,他都有求生的机会幸运的是,我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利用对方心神大乱的时机准确的判断出了他要躲闪的方位,因此提前按动机括发出了袖箭,而这支袖箭又精准了刺入了幽子墓的咽喉,使他亮出兵刃的一刹那失去了永远反击的机会。

    幽子墓的手脚开始变得冰凉,口中嗬嗬连声,“死的不该是我”他心中虽然有着无尽的懊悔,但却已经晚了。他想强撑着身体不倒,可是办不到了,披风裹着的身子晃了晃,终于“噗通——”一声像一截树桩一样倒在了雪地里。

    杨牧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方才那一击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膝盖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了雪地中。他的头垂得低低的,一动不动,像是一具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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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宁阳侯府。

    在后院的一间暖阁,地炉里燃烧着红红的炭火,使整个暖阁温暖如春。

    紫苏和陈思羽在榻上面面而坐,中间放着一张小几,几上放着两杯香茗。

    “和你相见,却要来到这侯府之中,”紫苏眼含秋水看着她笑道:“真让陈姐姐你费心了。”

    “那里是朱家的地方,怎能让我随意待客呢?”陈思羽淡淡一笑说道:“不像在自己家里,可以跟自己想见的人畅所欲言。”又加了一句,“想来这里也不难,祖父年事已高,探望一下也是平常。”

    “能得陈姐姐相见,小妹倒是很荣幸呢,”紫苏唇角微微一翘,瞄了她一眼说道:“怎么样?这少国公夫人当的如何?”

    陈思羽微笑不答,却转开话题说道:“军中往来的军报很多,但偏偏没有深入漠北的这支府军前卫的消息。”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紫苏的脸色转忧,“如今天降大雪,道路行走艰难,他们出塞已逾半月”

    “你我担心也是没有法子,”陈思羽的目光看向窗外,外面的雪依旧在下,“好在他们都是轻骑,没有携带辎重,就算遇到什么危险,脱身应该是不难的。数日前,他们传来了一封军报,说是杀敌数千,正欲南返,如果按正常的脚程,应该离边塞只有两日左右的路程了。”

    “既如此,那为何再没有军报传来呢?”紫苏的眼中眸光闪烁,“按理说离边塞越近军报往来更频繁才是。”

    “其中原因很难捉摸,”陈思羽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成国公现在也是坐立不安呢!他已派了好几拨探马出塞去了,现在还没消息传来。就连我爷爷他也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他是极为看重我哥哥的。这是我哥哥第一次带兵深入草原,原本以为能够速去速回,谁知今年塞北草原的雪又下得这样早”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自己骑一匹马出塞”紫苏沉吟着说道。

    “你就这么记挂自己的男人么?”陈思羽的眼睛向她霎了霎。

    “难道你就不记挂你的男人么?”紫苏迎着她目光说道:“你公公都坐立不安了,你还能如此淡定?”

    “不淡定又能如何?”提起成国公和朱仪,陈思羽显然没了兴致,“他如果吉人自有天相的话,自会安然回来的。”

    紫苏见她脸色波澜不惊,心中一动,便凑过身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思羽脸一红,嗔怪的瞥了紫苏一眼说道:“你便是因为这个记挂着牧云么?”

    紫苏悠悠叹了口气,“有时我都怀疑自己究竟嫁的是不是个男人,不怕姐姐你笑话,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跟我行过周公之礼呢!”

    “男人的心思我们做女人的很难捉摸透,”陈思羽的眼睛似乎变得迷离起来,“他没有碰我是因为不想跟我同床共枕时我的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紫苏端起茶盏的手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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